
紙本
(一)山堂帖 縱二四·八厘米 橫二九·七厘米
(二)紆問帖 縱二五·五厘米 橫三八·六厘米
(三)蒙惠帖 縱二二·七厘米 橫一六·五厘米
(四)別已經年帖 縱二七·一厘米 橫四二厘米
(五)扈從帖 縱二三厘米 橫二一厘米
(六)京居帖 縱二七·二厘米 橫三二厘米
(七)入春帖 縱三〇厘米 橫四一·一厘米
(八)門屏帖 縱二七·八厘米 橫一六厘米
《石渠寶笈三編》著錄 貯延春閣 五璽全
蔡襄(一〇一二 — 一〇六七),字君謨,福建仙游人。天圣八年(一〇三〇)進士,曾任西京留守推官、知諫院、知開封府、知福州、知泉州、翰林學士三司使等職,晚歲以端明殿學士知杭州。卒謚“忠惠”。工詩文,書法擅長行、楷,承唐啟宋,獨步一時。后與蘇軾、黃庭堅、米芾并稱“宋四家”。
此冊是蔡襄傳世書作的重要匯集。本幅八開,題跋一開。茲按石渠著錄順序,冠以習用帖名,分別述之。
(一)山堂帖。行楷書十行,錄自作七言絕句二首:《丙午三月十二日晚》和《十三日吉祥院探花》,后題“十五日山堂書”。按丙午為治平三年(一〇六六),作者五十五歲,正在知杭州任上。書風已入晚年:筆畫圓勁老辣,無意于佳,而姿媚之態自然流露。“吉祥院”與“山堂”(即有美堂)皆杭州名勝。
(二)紆問帖。行書十行,書札。內容主要是指示有關新建宅第的一些事務。字勢開張流利,但仍多用豐腴的重拙筆畫,是作者書風由早期生拙向中期流暢過渡期的作品。徐邦達認為此系皇祐三年(一〇五一)召還汴京后所寫,“新第”即還京后的新居。
(三)蒙惠帖。行楷書四行,書札。內容為鳴謝贈花。上款“公謹太尉”,據考為作者友人李端愿。治平初年,他除醴泉觀察使“奉祠”閑居在汴京,蔡襄則任職翰林院,二人來往很勤。此札字體圓潤端謹,使轉精彩絕倫,雖僅二十四字,卻為作者晚期酬答知己的精心力作。
(四)別已經年帖。行草書十一行,書札。上款“知郡司門”,因此也稱“司門帖”。內容談及“郊燔”之禮將近,因此又稱“郊燔帖”。一九九〇年故宮學者王連起先生研究《涿拓快雪堂帖》時,對刻入其中的別已經年帖提出質疑,認為此帖的“筆性”與蔡襄書明顯不合,應是名“襄”的另外一人所寫。此論得到徐邦達、啟功二位先生的首肯。徐邦達后更提出:“同時陳述古亦名襄,他和蔡氏原有交往,不知此帖是否即述古之筆。”此后,故宮博物院所編印的出版物便不再將此帖列為蔡襄墨跡。
(五)扈從帖。行書六行,書札。內容為鳴謝贈物,及為對方物色胯帶事。上款“公謹太尉”,仍為友人李端愿。寫作時間亦與蒙惠帖相近,惟書非經意,信筆而出,風神恬淡。
(六)京居帖。行書九行,書札。內容為友朋間的泛泛問候。上款“知郡中舍”,未詳何人。札中提到“京居鮮暇”,可以推知它作于至和二年(一〇五五)之前。因為該年六月蔡襄即罷知開封府,出知泉州,不在京中了。此時作者約四十三歲,書法屬中年期。前五行行楷,清健圓潤;愈寫手愈順,后四行便夾用草書,明顯提速,痛快淋漓。在蔡書中別具一格。
(七)入春帖。草書十一行,書札。內容主要是告知對方自己“今又蒙恩,復供舊職”,并希望以端硯頂出前贈對方的銅雀臺瓦硯,另贈“十三兄”。上款“公綽仁弟”,據考應當姓葛,是蔡襄妻族中的近親。慶歷三年,蔡襄“以秘書丞集賢校理知諫院兼修起居注”;皇祐三年,他罷福建路轉運使任,赴京再官“修起居注”,即所謂“復供舊職”。這封書寫于正月十八日,正在北上赴京途中。作者時年四十歲,用筆輕靈優雅,更是冊中唯一的草書書札。
(八)門屏帖。楷書四行,是一張手書的“名刺”,或曰“門狀”,當時官員、士大夫訪人時“報門”之用。上款“推官呂君”,已不可考。以書風論,與蔡襄皇祐四年(一〇五二)左右所書的《謝賜御書詩》頗為近似,應為其四十歲后典型的正楷書作。
此冊第九開為題跋。內含倪瓚辛亥(一三七一)三月九日題、袁凱洪武己未(一三七九)四月題、陳文東己未(一三七九)四月題,及明初陳迪觀款。
明張丑《清河書畫舫》《真跡日錄》,郁逢慶《郁氏書畫題跋續記》,汪珂玉《珊瑚網》,清吳其貞《書畫記》,卞永譽《式古堂書畫匯考》,顧復《平生壯觀》等書均著錄蔡襄《十札卷》一種,內含陶生、入春、思詠、縣君、京居、謝郎、紆問、大研、山堂、蒙惠十帖,后有倪瓚、袁凱、陳文東、陳迪題跋、題名。至清康熙五十年后刊行的吳升《大觀錄》中,此卷已被改裝成冊,內容雖仍為十帖,但已去掉了陶生、縣君、謝郎三帖,換上了扈從、司門(即別已經年)、門屏三帖。此冊不久被安岐收藏,著錄于《墨緣匯觀》時,已被去掉思詠、大研二帖,成為《八帖冊》了。安氏謂:“考此冊本十紙,后有倪瓚、袁凱、陳文東、陳迪題識。在明曾經錫山華氏所收,有‘真賞’‘華夏’二印。后歸項篤壽家,每幅有項氏收藏印。后經散佚,惟存五帖并元明四跋。其中‘十一月’即‘司門’‘扈從’‘門屏’三帖,乃后增入者。”這就是它進入清內府之前的大致流傳經過。冊內今存華夏、項篤壽、張镠、吳炳、王延世、曹溶、安岐等家及清內府的鑒藏印記。
(金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