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豐富與提高全國文物系統專業技術人員官式古建筑木構保護與木作營造技藝的知識和技能,受國家文物局委托,故宮博物院故宮學院于8月18日至8月31日承辦國家文物局官式古建筑木構保護與木作營造技藝培訓班。自2014年以來,故宮學院共承辦四期同主題的培訓班,2019年是第五期。
此期培訓班招收學員共34名,來自全國20個省(市、自治區)的古建筑保護單位,均有一定工作經驗。培訓班采用專題授課、現場教學和學術討論的方式,共邀請授課專家15名,分別來自故宮博物院、北京大學、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和北京市文物質量監督站。授課專家分別從官式古建筑的保護理念、調查方法、研究基礎、修繕技術和工程實例等方面進行講授,增進學員關于官式古建筑的大木構造、營造技藝和時代特征的了解,加深其對價值判斷、保護修復的理念和原則的全面認識。培訓結束后,34名學員均結合自身工作提交了報告。
一、開班儀式
8月19日上午,國家文物局官式古建筑木構保護與木作營造技藝培訓班開班儀式在故宮博物院敬勝齋舉行。故宮學院院長單霽翔、國家文物局人事司司長朱曉東、故宮博物院科研處處長宋玲平,以及34名學員、教學管理組成員出席了開班儀式。開班儀式由故宮博物院科研處處長宋玲平主持。
國家文物局人事司司長朱曉東首先向培訓班學員表示祝賀,感謝故宮博物院多年來承辦國家文物局的培訓項目,特別對于培訓班的組織管理工作表示極大的肯定與贊賞。朱曉東強調,故宮博物院是國家文物局文博人才培訓的示范基地,積累了很多值得推廣的經驗。官式古建筑木構保護與木作營造技藝培訓班,已經連續舉辦四期,得到了業界的肯定,希望故宮博物院不斷積累經驗、優化課程,為全國不可移動文物的保護和修繕培養更多的人才。最后,朱曉東向學員提出了幾點要求,要求大家珍惜機會,虛心求教,交流互動,共同提高。
故宮學院院長單霽翔講話
國家文物局人事司司長朱曉東講話
國家文物局官式古建筑木構保護與木作營造技藝培訓班合影
最后,故宮學院院長單霽翔講話。單霽翔首先感謝國家文物局的信任,之后回顧了故宮學院成立的初衷,闡釋了故宮博物院在舉辦官式古建筑培訓班方面的資源。紫禁城是現存最完整、規模最大的明清官式建筑群,這是舉辦這期培訓班的基礎資源。其次,故宮博物院擁有一批古建筑專家,他們有很高的理論水平,豐富的實踐經驗和教學經驗。再次,故宮學院成立以來在培訓項目的組織管理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希望通過此次培訓,搭建一個故宮博物院與業界同行的交流平臺,在交流中不斷總結提升。
二、專題授課與現場教學
此期培訓班共60學時,其中專題授課39學時,現場教學21學時。專題授課側重理論知識的系統講授,現場教學是理論應用于實踐的必備環節。理論與實踐的結合,是本期培訓班的特色之一。
故宮博物院院長王旭東為培訓班授課,講授“基于風險理論的故宮預防性保護探索與實踐”。王院長首先說明了作為世界文化遺產地的故宮進行預防性保護的背景和前提,即是對遺產價值的判斷和風險的監測與評估。然后,王院長對故宮現階段的預防性保護工作進行了概述。第一,認知明清故宮的突出普遍價值,做好遺產普查。王院長提到,紫禁城的建筑群體布局和空間序列設計傳承和凝練了中國古代城市規劃和宮城建設傳統特征,其宮殿建筑技藝反映了中國古代官式建筑的最高成就。遺產普查不僅包括文物建筑、館藏文物,室外陳設和古樹名木也應包括在內。第二,做好遺產的監測。2011年,故宮世界文化遺產監測中心成立。監測的目標是控制風險源頭、阻斷風險媒介,為實現預防性保護提供數據支持。監測的內容除以上四方面外,還包括環境質量、觀眾動態、基礎設施、安全防范和非文物建筑。王院長以“午門城臺結構安全監測與評估”項目為例,說明了整個監測、分析和評估的過程。最后,王院長強調,故宮世界文化遺產的預防性保護尚處在初級階段,取得了一些成效,也存在很多問題。王院長認為,規劃編制、平臺建設、能力提升、合作攻關和常態認知是未來的發展方向。遺產管理的終極目標是建設完整、科學的故宮世界文化遺產預防性保護體系。
故宮學院院長單霽翔講授“匠者仁心——讓文化遺產資源活起來”。單院長以我國近年來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成果開頭,講述了申報世界文化遺產對我國不可移動文物保護的意義。然后單院長為大家介紹了故宮博物院近年來在習近平總書記“讓收藏在禁宮里的文物、陳列在廣闊大地上的遺產、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來”指示的指導下,在安全保衛、觀眾服務、藏品保護、古建修繕、陳列展覽、文創研發、社會教育等方面取得的成就和經驗。單院長強調,文化遺產的保護要和利用相結合,文化遺產的利用要研究人們的生活方式,要和人民群眾的文化生活方式相結合,最終目的是為人民服務。故宮博物院近年來建立健全安防體系、逐步修繕文物建筑、積極推出特色展覽、不斷擴大開放面積、創新研發文創產品、著力加強學術研究、努力完善教育培訓、配合國家外事活動,都是在精細化管理、工匠精神、全心全意為觀眾服務等理念指導下,保護和利用文化遺產的具體表現。最終的目標是,把壯美的紫禁城完整地交給下一個六百年。
原故宮博物院副院長、研究館員晉宏逵講授“中國古建筑維修基礎知識”。課程分為四個板塊,分別是古建筑知識(類型、特征、早期建筑、文獻、營造技藝、修理),中國不可移動文物保護的知識,世界遺產知識,以及法律法規和重要規范。這四個板塊,構成了中國文物保護工程專業的知識體系。該課程屬于基礎課程,旨在為學員深入了解官式古建筑奠定基礎。
授課專家:王旭東先生
授課專家:單霽翔先生
授課專家:晉宏逵先生
授課專家:張之平女士
授課專家:張克貴先生
授課專家:李永革先生
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教授級高級工程師張之平講授“木結構古建筑的保護與修繕”。張教授曾任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古建筑與古遺跡保護中心主任,主持完成多項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保護修繕,參與制定古建筑木結構保護加固的國家標準。此次課程,她重點講授了中國木構古建筑與外國木構古建筑的區別、官式木構建筑與其他建筑的區別,分享了她對目前中國木構古建筑保護中文物原狀、文物屬性、搶救、復建、整舊如舊、環境保護、工藝傳承等問題的看法,結合案例特別肯定了“研究性保護”和“預防性保護”的思路與做法,最后強調了保護維修工程方案設計的原則。張教授的課程,內容充實,連貫性強,學員反饋良好。
故宮博物院高級工程師張克貴講授“明代官式古建筑大木結構”。課程首先介紹了官式古建筑大木構架的類型和特征,提出“明清建筑”概念的不合理性,混淆了明清的區別,削弱了明代建筑的成就。張先生認為,明代皇家建筑的成就,代表了中國古代營建史的最高水平。接下來,張先生從宋代建筑開始分析,認為明初建筑對宋代建筑多有繼承(如材份制),明末則發生變化(如斗口制),向清代建筑過渡。張先生以太和殿的大木構架為例,分析太和殿的舉架和脊步,認為與宋《營造法式》的“舉折法”不同,又不太符合清初的《工程做法》,具有明顯的過渡特征。此外,課程還介紹了明代官式大木結構的維修問題。
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李永革講授“官式古建筑營造技藝之大木作”,講授了故宮官式古建筑營造技藝的傳承、明清官式古建筑的權衡制度、大木匠的語言、工具和規矩。李先生的講座風趣幽默,通俗易懂,貫穿了很多大木匠的口訣,如“寸木不可倒用”“杖桿開路、樣板當家”,巧妙地為大家講解了官式古建筑的大木作營造技藝。除大木作外,課程還涉及了瓦作、油作、彩畫作等。理論課程結束后,學員們在李先生的帶領下,走進工作室,觀摩了傳統工具、大木構件,體驗了大木作的營造技藝。李先生還帶領學員在建福宮花園、漱芳齋進行了現場教學,講授了建福宮花園初建、損毀和復建的過程,觀摩漱芳齋的家具和內檐裝修,與學員進行了深入的交流。
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王時偉帶領學員觀摩了符望閣和倦勤齋。此次現場教學以小木作為主題,主要講授了小木作和大木作在用材上的區別、內外檐裝修的區別,講授隔扇、門窗、花罩的裝飾藝術。此外,王先生還介紹了中美合作的乾隆花園保護項目。
故宮博物院高級工程師郭建橋講授“古建木結構傳統做法中的一些‘規矩’”。郭老師認為,中國古代建筑技術,不受統治者重視,沒有形成理論體系,長期以來,靠師徒心口相傳。實際操作的匠師,文化水平不高,具體作法多通過通俗的口訣世代相傳。這些口訣有地區性差異,甚至不同師傅的口訣也不盡相同。郭老師就以口訣的形式向學員介紹了明清官式木作中的一些作法。在講解過程中,郭老師結合實例,給這些口訣作了注釋。
故宮博物院高級工程師夏榮祥講授“紫禁城官式建筑大木作”。夏老師官式古建筑的不同類型的屋頂,以紫禁城建筑為例,講授了廡殿頂、歇山頂、懸山頂、硬山頂、攢尖頂、盝頂和組合頂。其次,夏老師講授了官式古建筑的大木構架,包括柱、梁、檁、枋、木基層、斗拱的結構和類型。夏老師還講授了官式古建筑的裝修,以大量的實物圖片展示了門、窗、欄桿、花罩、天花、藻井、隔板等的式樣,說明了這些構件在防盜、美觀、體現等級、分割空間、采光、保溫和通風方面的功能。夏老師的課程,結構清晰,從概念入手,由淺入深,以圖片為主,形象直觀,是他多年從事紫禁城建筑修繕的經驗總結。
北京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徐怡濤講授“建筑形制考古類型學視角下的明清官式建筑形制斷代研究”。徐教授在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任教十余年,長期從事文物建筑測繪和價值研究的教學和科研,成果顯著。徐教授首先講授了建筑考古學的由來,徐教授認為建筑考古學是考古學和建筑學的交叉學科,研究對象是各種類型建筑史料,既包括建筑遺存、建筑遺址,還包括記載建筑信息的歷史文獻和承載建筑形象的圖像、雕刻和器物。建筑考古學的目的是明確文物建筑的創建年代和修繕更替的歷史沿革,為評估文物建筑的價值奠定基礎。接下來,徐教授回顧了建筑形制考古類型學的學科史。徐教授以《薊縣獨樂寺觀音閣山門考》和《大同古建筑調查報告》為例,介紹了中國營造學社在建筑形制考古類型學方法論方面的貢獻(即文獻和建筑的結合、建筑形制的排比斷代),以《藏傳佛教寺院考古》為例,介紹了古建筑的年代學研究。其后,徐教授講授了90年代以來,自己的團隊運用多種類型的史料對建筑研究的成果。最后,徐教授以明清北京官式古建筑角科斗拱的分期研究為例,示范了建筑形制考古類型學的運用和意義。
北京市文物建筑質量監督站處級調研員焦占紅講授“文物保護工程質量管理”。課程分三部分,分別是文物保護工程質量監督要素、常見質量通病和一般
授課專家:郭建橋先生
授課專家:夏榮祥先生
授課專家:徐怡濤先生
現場教學:漱芳齋
現場教學:木作營造技藝
現場教學:木作營造技藝
現場教學:符望閣和倦勤齋
現場教學:建福宮花園
項目施工質量標準。質量控制要素包括人為因素、材料因素、機械因素、方法因素和環境因素。焦先生講授了文物保護工程瓦作、石作、木作、油作和彩畫作中常見的制作缺陷和防治措施。以木作為例,在榫卯制作、大木安裝和門窗開啟方面經常出現問題,原因在于施工人員對傳統工藝的掌握不夠,存在偷工減序的行為,所以必須進行傳統工藝的培訓,認真檢查,嚴把質量關。焦先生還詳細講授了文物保護工程瓦作、石作、木作、油作和彩畫作的施工標準。
故宮博物院高級工程師、古建部副主任趙鵬講授“故宮木構六論”。趙主任以問題為源頭,通過東西方建筑的比較,從材料、結構、構造、比例、裝飾、價值六個角度思考故宮木構建筑的特征。趙主任認為材料是木構建筑的基礎,匠人的創造和想象,唯受木材的制約。而我們現在對于材料的知識是非常欠缺的。趙主任以體仁閣、乾清宮天燈設計和其他修繕工程為例,講授了結構的重要性,又以養心殿外檐門窗、菱花、彩畫和符望閣內檐裝修為例,講授了故宮木構建筑的構造、比例和裝飾。在“價值”部分,趙主任提出,價值不是內在固有的,是被賦予的,是不斷變化的。趙主任以養心殿研究性保護項目的價值評估為例,提出價值評估應該貫穿于項目的始終。趙主任的授課角度新穎,揭示了故宮木構建筑的特征和價值。
北京大學助理教授、考古文博學院副院長張劍葳講授“文物建筑測繪與踏查概論”。張教授首先介紹了傳統的古建筑測繪,從《史記·夏本紀》中的“左準繩”“右規矩”、《周禮·夏官》中的“量人”到《營造法式》中“水平”“瞭望筒”“景表”,再到近代中國營造學社的測繪,張教授梳理了建筑測繪的歷史。然后,張教授介紹了全球衛星導航系統(CNNS)和電子全站儀的原理,講授了建筑考古視野下的精細測繪,以故宮靈沼軒的綜合記錄項目為例,介紹了文物建筑踏查的信息提取和記錄要點。
故宮博物院工程管理處副處長王輝帶領學員觀摩了正在施工的養心殿工程,介紹了養心殿工程的背景和施工過程,介紹了養心殿區域的建筑形制和大木特征。故宮博物院工程管理處安菲帶領學員觀摩了寧壽宮花園工地,講授了寧壽宮花園的始建和歷次修繕,以及本次修繕的情況。此外,教學管理組還組織學員觀摩了中軸線和古建館。
15位專家結合自身的工作經歷,從不同的角度講授了官式古建筑的基礎知識,以及保護、修繕和利用。通過專題授課與現場教學,學員對官式古建筑的概念、材料、結構、特征、營造技藝,還有保護、修繕的原則有了系統、深入的認識,使得官式古建筑的營造技藝得到了傳承和傳播。
四、培訓考核及座談會
為了能夠真實、有效地反映學員的學習成果,使培訓結業考核達到更好的實際效果,培訓班要求每位學員均提交了一篇不少于3000字的學習報告,報告內容緊扣“古建筑木構保護與木作營造技藝”的主題,總結了培訓期間所學內容和體會,表達了各自的思考,34名學員全部通過考核,順利結業。
為了能夠全面總結培訓班的各項內容,了解學員的真實感受與收獲,教學管理組于結業前組織了交流座談會,每位學員認真填寫了《培訓班教學反饋表》和《培訓項目質量評估表》,交流培訓所得,并提出了寶貴的建議。教學管理組對此作了認真的記錄,以備日后總結,用于指導今后的培訓項目。
五、結業儀式
培訓班結業儀式于8月30日在故宮博物院建福宮敬勝齋舉行。故宮博物院副院長趙國英,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授課專家代表晉宏逵,故宮博物院科研處處長宋玲平以及全體學員和教學管理組成員出席了結業儀式。結業儀式由故宮博物院科研處處長宋玲平主持。
結業儀式上,故宮博物院科研處業務培訓科陳軒從培訓班的組織與籌備、培訓內容、授課專家、培訓成果等方面作了培訓班總結報告。學員代表上海市文物保護研究設計中心高文虹發言,談了培訓期間的收獲和感想。授課專家晉宏逵先生對課程進行了總結,并對學員今后從事古建筑保護和修繕工作提出了要求。晉先生強調,中國古代建筑地區差異大,北方以抬梁式為主,南方以穿斗式為主,不同地區的建筑構造特點不同,此次培訓班只是講授了北方官式古建筑,為大家提供一個參考。而古建筑的保護和修繕并沒有放之四海皆準的標準,大家需要仔細研究本地區的建筑特征和傳統技藝,多向老工匠請教,因地制宜地進行保護和修繕。隨后,與會領導與專家為學員頒發了結業證書,并合影留念。
最后,故宮博物院副院長趙國英講話。趙院長首先向學員表示祝賀,祝賀大家順利結業。她肯定了本期培訓班的教學成果,對參與授課專家表示感謝。趙院長還介紹了故宮學院“四個面向”的定位和成立6年來的取得的成績。她希望學員們充分利用故宮學院的平臺,加強交流與合作,為傳播和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做貢獻。
授課專家:焦占紅先生
授課專家:趙鵬先生
授課專家:張劍葳先生
培訓班考核評估座談會
現場教學:寧壽宮花園工地
現場教學:古建館
授課專家代表晉宏逵先生講話
故宮博物院副院長趙國英女士講話
(文/王東 圖/余寧川 朱楷 陳軒 王東)